G幾乎整個人都蜷曲在馬桶上。
她不停的朝著浴室的地板嘔吐,加上嚴重的腹瀉,身體的情況就像個壞掉的水龍頭,全身上下的水分都要傾洩而出。吐不出任何東西時,她開始劇烈的咳嗽,咳到可以感覺肺部在隱隱作痛(她自此發誓她要把多年煙癮戒了),一段時間後症狀逐漸緩和下來,她虛弱到幾乎得用爬行的方式到沙發上。向窗外看去,路燈都已經關了,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十五分,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寂寞。
她原本只是在睡覺,只是很單純的睡著了而已。
當G的朋友好心的把她從酒宴上送回家,這個晚上她一直處於不舒服的狀態,和她的親近的男人已經不在了,親近的他們可以自然的睡在一起。和她很親近的男人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,她則是剛剛恢復單身。
兩個星期前,她收到一封喜帖。
她想不起來究竟有誰向她提起這件事,那個時候她正忙著搬家,分手後還合力把前男友的東西搬離公寓。等到注意到喜帖時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,她模糊記得曾經有人詢問他住處的地址。因為這段時間她的生活發生太多變化,雖然她總是很冷靜的處理事情,G實際上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堅強,她常常覺得自己情緒多的誇張。如果能夠把這個問題想辦法解決掉的話,她其實是個有完美意志的人喔。但是她現在只能憔悴的坐著看天空而已。
「簡直就是像個遲暮的老人一樣。」
有一回男人住院,G曾經到醫院去探望過幾次。男人的女友只有一次不在他旁邊。病房區必須要穿過中庭到另外一棟大樓,每次經過的時候都會看到一個老太太,坐在躺椅上披著毛毯曬著太陽。雖然身體已經很虛弱了,看的出來年輕時候曾經歷過很多事情。每個人一輩子都會有很多的故事,但是老太太的眼神跟其他垂死的面孔不一樣,可惜G不太能夠仔細的描述出來有什麼不同。她也從來沒能和C說過任何一句話。於是他們就這樣幾次的擦身而過了。
對她而言,C只是個比較特別的老太太,卻沒有辦法知道C背後的故事。
和男友分開之後的一個禮拜,G表面上看起來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。她打開喜帖,裡面寫的是男人和他女朋友的名字,結婚的日子就在這個月的第二個星期天。她打了通電話給W,不過W並沒有接她的電話。G抄下住址直接把帖子給丟進回收桶裡面,呆坐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她其實很猶豫她該不該參加男人的婚宴。
很明顯的G已經醉的不省人事,她把新娘的臉誤認成別人,然後不停的大聲的說話和笑。點煙時甚至沒辦法把打火機準確對準煙頭。
「根本就不該讓她來的嘛!」
男人的一個朋友這樣向其他人抱怨,她整個晚上只吃幾口海鮮後就不停的喝酒,甚至新人還沒敬酒前就已經不支倒地。幾個朋友將她合力送回她家裡,還將她所需要的一切都打點好了才安靜的離開。說不定等到老去的時候,自己就會變成那些看起來垂死的臉孔,不知道自己變成老太太時又得經歷多少事情。
想到這裡,G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(完)
- Jan 15 Sat 2011 23:17
字母人-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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